那些年美好无数 这些年无法释怀
第一次见她时,她穿着背带裤,扎着小辫子,安静的坐在一边,偶尔掀起低垂的眼帘回应着身边朋友的话,一双眼睛好像藏进了日月星辰,一笑又似映着星辰的湖面缓缓荡漾开,看起来舒服得很,我正想着有个什么词儿可以拿来形容这感觉,一时间想的太投入没发觉这边早已和她对上了眼。入神了好一会终于想起来了,明眸皓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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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时你看得太久,本仙女的脸都红了!”
身旁的她说话间,又突然噗嗤笑出声,眼角眉梢笑弯了:你知道吗,我当时看到你偷偷灌了一大口酒,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,结果一转眼就偷偷摸摸的移动到我旁边了,就故意不看你,心想看你能对人民教师咋地。
“我能咋地,我能收服了你!”说完意味深长的瞟了一下她,意料中早已跳出几米远,两个人的嬉笑声在暖黄的光下摇曳,一抹片段竟成为漫长岁月里最温暖的慰藉。
要完电话后的几天,我强势填满了陈贝的生活,而她于我来说,就如同蒙尘的房间照进来的几束阳光,让我心情摇晃,像细尘在空气中旋转飞舞,原本枯燥的日子突然间有了转机,阳光抚去了潮湿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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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式宣布在一起,是她生日那天,我在外地出差跟她说回不来了,当天忙完事情就打飞的火急火燎的赶回来,我如愿以偿地在生日快结束的前几分钟赶到了她面前,除了我汗涔涔头发,跑的气喘吁吁发红的脸颊,其他一切都和所有爱情故事的情节设定一样,夜色平静,甚至静的我不敢呼吸,她被月光衬的明亮的眼睛流露出一丝惊讶,她没有回答我,全世界仿佛都停下来等着那一句话,正当紧张又局促的陌生感快要将我吞没,怀里就突然扎进一个可人儿,额头抵着我的下巴,小声嘟囔着:瞧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,吃了没?
一时之间,漫天的星星都在我头顶旋转,多希望这个拥抱是定格时间的开关,又迫切和你谱写出我欣赏的故事,曾经我不知道在等谁,生活早已消磨掉了我的冲动,而你刺激着我重新觉得有趣,现在我只想告诉全世界我在等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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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在一起的第二天,心里千挠百抓实在想得慌,最后索性推掉了会议挤时间陪她逛街,想见的人就是要刻不容缓的去见。后来听陈贝说那是最快乐的一天,我以为这是情话的开头,最后发现是我把画风想象的太唯美,她吃着鸡翅膀吧唧了一下嘴巴,解释说:终于有个壮汉帮小仙女提东西了,果断放心买买买呀!说罢解决了一个千层蛋糕,不忘把吃剩下的鸡翅膀塞给我。以前我觉得时间是最宝贵的,韶华大好,怎么走过都是辜负,遇到陈贝才发现,青春太短,和她一起燃烧才是值得。
那句话怎么说来着,斯人若彩虹,遇上方知有,这是陈贝认识我之后一直用的签名,刚开始我常常嫌弃说这句话恋爱的酸臭味儿太重,后来我挺喜欢这句话的,盘算着找个良辰吉日再亲口告诉她:你那个签名不错啊。
谁想到有些事情现在不做,以后也没办法做了。
跟我一块,陈贝第一次去了酒吧,第一次熬夜在ktv唱歌,第一次深夜压马路,原本白纸一张的姑娘在我的熏陶下也能面对荤段子巍然不动了,还能妙语连珠的和我斗斗嘴,她常常抱着我说,没上林烨老司机的车,我的生活应该还是那么无趣吧!顿了顿,她又噘着嘴接着说:如果你要提前下车,别叫醒装睡的我,这样小贝可以沉睡到终点,就好了。
不是的,小贝你听我说,我是真的希望可以陪你到终点。
[!--empirenews.page--]有一天我接到单位的通知,说有机会派我到上海的总公司工作。但陈贝得知此消息后哭了一个晚上,看到她难过的样子,我果断决定放弃这次机会,坚持要和她在同一个城市。这次工作调动也让我意识到,该给陈贝一份满意的答卷了,傍晚散步的时候,我默默牵紧了陈贝的手:小贝,是时候回家见咱爸妈了,侧头看,发现漫天的落霞映红了她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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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见到她以后非常的喜欢,热火朝天地开始计划着两个人的婚期,母亲拉着陈贝的手笑盈盈地说,等把你们的八字拿去合一下,就可以开始着手办喜事了!听到这个我不禁蹙眉,但心里明白来自农村的父母亲戚在这方面的固执,心想着也无伤大雅便随他们去办了。
不想却促成了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情,彻底翻转了我和陈贝的人生。
慢慢的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个中午,天气热的不像话,知了在窗外聒噪的要命,接到母亲的电话微微掩住听筒,传到耳朵里的是母亲十分强硬的口气:那女孩跟你八字不合,会克你的,赶紧的分了。光那天中午,我就接到了三十多通电话,来自亲戚朋友对三代单传的我的催促,可恨的是我也不能和顶着苦日子把我拉扯大的长辈们进行辩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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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甚至电话轰炸了陈贝,一瞬间我们的生活都被搅乱了,接踵而来的压力让我开始感到不知所措,更加不知道如何面对她的眼泪,也害怕固执的老人们找她麻烦,这时候公司派遣我去德国出差培训,被我当成了救命稻草,我决定暂时默默离开。
临行当天,坐在候机厅,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陈贝瞒着我提前买了一张机票,进入候机大厅,想给我一个惊喜,可是此时的我被混沌和迷茫纠缠着,甚至在登机时都不敢回头看哪怕那么一眼。
长达一年的分离拉开序幕,同时也是两人噩梦的开始。陈贝每天都和亲人们争吵,我和陈贝的关系也逐渐不稳定,原本阳光开朗的陈贝开始封闭自己,终日以泪洗面,接触到她的压抑也渐渐开始让我感到无法呼吸,她常常在幼儿园带孩子们时,突然就留下了眼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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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大概是我开始逃避的那天,所有事情都一起变糟糕了。
这一年,顶着两边的压力的我不断的在努力,在婚事经过多次努力无效后,工作因为我分神的怠惰也很不顺利,我的精神垮了,心底就像吃了秤砣一样钝重,从一开始的无奈,到最终的妥协,精神极其疲惫的我联系了陈贝:实在不行了,对不起,忘了我吧。
[!--empirenews.page--]陈贝的精神开始崩溃,每天只睡三个小时,久而久之,患上了抑郁症和狂躁症。尽管如此,她还是没有放弃,每天坚持和我联系,面对她的痛苦煎熬我只能一次次的拒绝。出于内心的不安,我答应每天晚上陪陈贝打电话,条件是谁都不准说话。将近半年时间我们都在极度煎熬中度过,面对我的冷漠相待,陈贝依然坚持信守承诺,每个月都来德国看望我,直到那天她对我说:我要珍惜每一次相遇的机会,我们谁都不知道这段支离破碎的情感何时戛然而止,我最害怕的是真到了那么一天,不能和你好好的说再见。——陈贝的一番话和坚持付出再次打动了我,结束培训以后,我带着陈贝到柏林附近的城市游玩,那几天的相处就像时光倒流般,陈贝小心翼翼地问我是否改变了主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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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以后,陈贝每天迫切地等待着我的消息,但糟糕的是,我一回家就再次受到空前的压力,稍微悬起的石头再次压上心头,随后我以工作忙碌为名,再次拒绝与陈贝联系,为了能与我见一面,陈贝带着点心在公司门口等候,可是理智告诉我不可以出现,现在对她好,就是对她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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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她心中始终不愿接受现实,抑郁症还是复发了,开始依靠酗酒缓解严重的失眠症状。回到家中的我听着周围人的规劝逐渐尝试放下陈贝。但看到陈贝憔悴的面容,想到她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关心,再看看自己长期以来的漠不关心,我内心有了一丝愧疚。为了让陈贝能够尽快投入正常的生活和工作,我希望做出最后一点努力,开始恢复对陈贝的关心,希望帮助到她暂时缓解病情。同时,最为陈贝感到焦心的是她的家人,担心陈贝从此无法走出生活的阴影,更无法开始崭新的生活。于是,在一年多时间里,他们为陈贝介绍了数十个相亲对象,都被陈贝一一拒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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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家人担心我再回去找陈贝和好,于是对我的婚事终日催促和施压,我终于心如死灰,答应和相亲认识一个月的女孩结婚。在亲朋好友眼中,我和相亲对象八字相合,实为佳偶天成。那时候的我太累了,心早已经掏空,正如家人期望的那样,开始试着接受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,而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,开始绝望的以为,我能接受爱情也许可以不是婚姻的标配,于是打算和这个各方面条件都能匹配的女孩,将就着度过这一生。
但现实就是,我把生活过凑合了,它也很不乐意地给了我一记沉重的耳光。
[!--empirenews.page--]婚后不久,性格怎么也磨合不来,我与妻子逐渐产生矛盾,面对没有感情的妻子,我感到身心俱疲。无数次,我在梦中回到了和陈贝一起的时光,醒来却发现身边早已物是人非。对比之下更显寂寞,我在无奈的生活中愈发思念陈贝,深夜无数次在手机里输入那个熟悉的号码再删除,安慰自己是为了兑现对家人们许下的承诺,不再与陈贝有任何交集,其实是无尽的内疚和自责,我始终不曾有勇气按下通话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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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虑尤甚的我,正常的生活和工作受到了阻碍,我真切地感受到无法与一个不爱地人相伴一生,这一次,不顾父母和亲友的强烈反对,坚决与妻子办理了离婚手续。
岁月雕刻着回不去的记忆,我再也没有遇到陈贝,却是始终也不敢再与她联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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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人每每看到儿子落寞的样子,除了后悔更多的是担忧,为了鼓励我,他们常说“只要你喜欢的人,爸爸妈妈也一定喜欢!”我不解,明明已经来不及了。
偶然从朋友那得知陈贝为了等自己一直孑然一身,咖啡洒在手上滚烫不已却没有知觉,唯有心中钝痛,明明已经不是锐利的疼,却感到难以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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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记得几年后的一天,我与陈贝在公园偶遇,两人见面后皆是不语默然,谁说,爱是这样难,恨爱之间分不散,红颜白发更觉璀璨。在生活的路上,我们遗失了太多美好,如同雨水落满了单行道,我们都找不到正确的路标。一次错过,生命中就写满了错别字,看不到华美的封面。
那些年美好无数
错过的年华永远留在了彼此心中,就像我至今清晰记得,当年借着酒胆靠近陈贝的刹那间,女孩身上隐隐传来的香味,很多年之后在我心中仍会留有余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