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情万种地横刀夺爱
一
我和陶最的冷战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月了,其实并不是陶最的错,他孩子般的笑容依旧,面对我时怯怯的神态依旧,可是他再也不敢将头枕在我的膝盖上“撒娇”了,透明的目光里流露出几许无奈:“雨蒙,我没惹你生气啊。”
陶最是没惹我生气,可是我在生他的气。那天晚上,我和陶最一起逛公园,在经过一片幽静的湖泊时,远处的灯光突然间全部熄灭了,不远处又突然传来纷杂的脚步声,刚才还若隐若现的小树林也很快隐入浓浓的黑暗之中。“陶最。”我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。可是没有人回答我,只是觉得有人从背后拥住了我,那手分明在抖,凭感觉我知道是陶最,他的手心总是暖暖的,又喜欢出汗。“陶最。”我又喊了一声,仍没有人回答我,我唯一的感觉是那双拥着我的手将我环绕得更紧了,拂过我发梢的呼吸更粗重了。陶最在我身后,可是我不知道是他在给我壮胆还是我在给他撑腰。
很快,恐惧之后的愤怒如山洪一样爆发了:“陶最,你这个胆小鬼!”我用力地甩掉陶最的手,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。
陶最大约傻了不到半秒,然后宛如影子似的讨好地跟在我的身后,寸步不离,直到将我护送回家。快到家门口,我突然回头,吓了陶最一跳:“你还跟着我干什么?”陶最孩子般的脸红了:“我送你回家啊。”“谁要你送,我自己找不着回家的路啊。”我大小姐的脾气经常令陶最备受折磨,这次也不例外,陶最乖乖地站住了。
“以后别来找我。”陶最还站在原地发呆,我已经将他关在门外。
二
在我之前,陶最有个亭亭玉立、娇柔秀美的女友,我见过她两次,很可爱的样子。我和陶最是同事,那时我刚好坐在陶最的对面,看着他们如胶似漆的样子,嫉妒得要命,有几次借故找陶最的茬,陶最只是淡淡地笑笑,并不理会我:“晓晓,我们走吧,不要影响雨蒙的工作。”
晓晓也很通情达理,她是那种不会跟别人计较的女人,微笑时常挂在她的脸上,小小的酒窝令人心动,难怪陶最对她疼爱有加。晓晓每次离开的时候都要认真地同我打招呼:“雨蒙,陶最是个长不大的孩子,你要多关照关照他啊。”我虽然嘴里机械地应着:“怎么可以呢晓晓,有你关照就够了,我可不敢的。”心里却在小心嘀咕:哼,现在对我客气的是你,以后对我不客气的也是你,我才不上你的当呢。
我是没有上晓晓的当,却仍没管住自己的感情,朝夕相处,我居然不可救药地爱上了陶最。
平常做事我总是大大咧咧的,信马由缰,工作中难免有疏漏,陶最总是不声不响地替我收拾残局。那天老总让我设计一份文案,说好了第二天下午要,可是朋友马兰突然打电话给我,说她失恋了,我急着赶过去替她打抱不平,结果时间在她的眼泪中不声不响地流走了,等我突然想到老总布置的那份文案时,留给我的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了。我心急火燎地赶回公司,却意外地发现一份已经做好的文案安静地躺在我的办公桌上,其中不乏奇思妙想,只是文笔略微比我差点。方案上面还有张小小的纸条:“雨蒙,打了几次电话给你,你都关机,怕你误事,试着替你做了份文案,如果回来得早,那就改改,否则,就拿它交差吧,老总可是个非常严厉的人。”老总的严厉我曾领教过,幸亏有陶最帮忙,否则我就惨了。因此,当那份文案摆到老总面前的时候,陶最正在跟老总谈些什么,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,结果我的眼里从此再也不能没有他。
于是,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,向陶最发起了猛攻,我必须让那个叫晓晓的女孩知道,只要是我喜欢的男孩,我就不会轻易放弃。
三
那天,我知道晓晓会来,等晓晓推门进来的时候,我正在风情万种地对陶最撒娇:“说好了啊陶最,明天你还带我去游泳,我就喜欢和你在水里的感觉,想想都让人陶醉。”在此之前,晓晓已经好几次与“形影不离”的我们不期而遇,可惜她一直被蒙在鼓里,所有的这一切,都源于我的精心设计。
看到晓晓推门进来,陶最急忙站起来,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解释,晓晓已经流着泪跑出去很远。之后,陶最疯了般寻找晓晓,但再也找不到晓晓,她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。
半个月之后,陶最收到了晓晓寄来的一封信,信很短,短得让人一辈子也忘不了:“陶最,我们相爱是场最大的误会,分手是最大的解脱。不要来找我了,你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,但是请你记住,不要痛恨我一辈子。”晓晓,这个谜一般的女孩,就这样把陶最推给了我。我略施小计,陶最就成了我的男朋友,成为我痛苦和快乐的“晴雨表”,而他,是上帝派发给我最好的礼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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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
陶最每天都来找我,可我赌气不理他,不是我不爱他,我不过是想让他懂得如何珍惜爱情。
没过几天,马兰听说我的爱情搁浅了,大骂陶最混蛋。我说不怪他,然后讲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。马兰笑了:“原来是这样啊,我有个朋友是赛车手,挺酷的,要不你见见。”我没吱声,马兰居然立即挂了电话。
汪洋的装扮简直是“酷毙”,很像电影里出现过的西部牛仔。在马兰的纵容下,汪洋半拉半拽将我抱上摩托车,随着马达的一声轰鸣,摩托车像脱缰的野马一般,在大街上“横冲直撞”,吓得我紧紧地搂着汪洋的腰,连眼睛都不敢睁开。我的灵魂也随着飞车飘了起来。
汪洋领着我参观了赛车场,又请我吃大阐蟹,最后把我带进了他的宿舍。身后的那扇门是被汪洋用脚踢上的,进去之后他就一把抱住了我,雨点般的吻倾在我的脸上。我急了,还没有男人敢对我这样啊,就连陶最也没有,惊恐之余我狠狠地在汪洋的脸上咬了一口,他不得不松开了手。
“我喜欢你,不可以吗?”汪洋挺男人气地问我。
“可是我不喜欢你。”陶最不会这样,他从来就没有强迫过我,我也并不是那种非常随意的女人,我要为自己的爱情保留一份纯洁。于是,我一把推开汪洋,哭着跑了出去。
汪洋赶出来要送我,我不让,他像抓小鸡一样将我再次抱上摩托车,不过,摩托车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,汪洋还不算是个坏男人。
五
偏偏在汪洋送我回家的时候,陶最站在了我家门口,看到汪洋扶我下车,看到我脸上依稀可辨的泪痕,他脸色苍白,居然走过去当胸给了汪洋一拳:“你不要动她!”
汪洋一愣,随即冷笑了一声:“别充英雄好汉了,信不信,我一拳可以打得你半年起不了床。”说完,汪洋驾车扬长而去。
“他是谁?”陶最问我。
“一个普通朋友。”我回答。
“你在骗我!”陶最看着我的眼睛。
因为刚才发生的事还让我有些惊慌,我不由得低下了头:“信不信由你。”
陶最再没有说什么,紧紧地咬着下嘴唇,我看到了血,那鲜红的血缓缓地流了出来,陶最抿了一口,咽进肚里。
这回轮到陶最不理我了,我才知道爱情的危险迫在眉睫,于是厚着脸皮去找陶最。陶最红着眼睛对我说:“我的心已经痛过一次了,不想再受到伤害。”
“我不会伤害你的,陶最,我知道你是个男子汉,我需要你的呵护。”这样的话,我终于无师自通。
“可是,我看到了我不该看到的,我不能说服我自己。”陶最比我还要“封建”。
“你还是不相信我,那我证明给你看。”我走到窗户前,打开窗户,泪水突然流了下来:“陶最,你要记住,我其实是真心爱你的。”
可是,还没等我爬上窗户,陶最已经从背后抱住了我:“雨蒙,这是上帝第二次给我这样的机会了,我真想就这样一直抱着你,永远不要松开。”
爱情原来也喜欢躲在我的身后。表面上腼腆稳重的陶最居然也会打这样的“小算盘”,原来那天晚上他是趁着黑暗占我的“便宜”啊。记得有过几次,陶最试着想拥抱我,都被我以各种理由回绝了,没想到这家伙弄巧成拙,差点毁了我们的爱情。
那天晚上,我把自己留在了陶最的公寓里。
终于等到了红烛高挂的日子,陶最也收到了一封迟来的信,是晓晓写来的:“现在,我可以安安静静地离开这个世界了。除了父母,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了,祝你们幸福。”
晓晓一直没有离开这座城市,她远远地看着陶最,注视着他心爱的人。心力衰竭的她以顽强的毅力终于等到了陶最走上红地毯的这一天。
我没有想到,也根本不会想到,那个有着可爱酒窝的女孩晓晓,那天其实是来找我的,她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,也知道我深爱着陶最,她只是想当面告诉我,她和陶最只有爱情,但不会有婚姻。然而,当她看到我们俩“亲密无间”的样子突然改变了主意,爱是自私的,当时她能做的,只能给陶最一份纯粹的爱。
读着晓晓的信我顿感愧疚,止不住泪流满面。新婚的第二天,我和陶最一起去看晓晓,我只想在她的墓前认真地对她说:“这一生,我会给陶最双倍的爱,一份是我的,一份是你的……”